端午门楣艾草香

刘明礼

　　早起逛早市，看到有卖艾草的，不由得想起了儿时种艾草的往事。

　　老家地处北方一个平原小村。老家人过端午，大都会在门楣上挂一把艾草，一来说是避邪，二来驱蚊防虫。在我的家乡，艾草是一种常见的植物，过去很多人家会在院子里种，大人小孩都知道它是种药材。在院墙边种上一溜，收获以后卖到村里的小铺，能给孩子换个纸笔钱。种在屋脚下，还能防止雨水冲刷，一举两得。

　　和大多数孩子一样，我也在院子里种过艾草。七岁那年，端午节我随母亲到姥姥家，看到舅舅家屋前墙根种有一簇簇一尺多高的植物，羽状半裂的叶子，似菊非菊，有一层灰白色短柔毛。而舅舅家的门楣上，也挂着一把这种植物。我凑近闻了闻，觉得有股奇怪的味道，既不是香，也不是臭。表哥告诉我这是艾草，能卖钱，夏天点上它还能熏蚊子。听说能卖钱，我一下来了精神，说要几株回去种。表哥拿来铁锹给我挖了一丛，并教给我种植的方法。从此，我家也有了艾草。

　　艾草的生命力极其顽强，根茎繁殖得很快。第二年开春，大地刚刚解冻，在料峭春寒中，艾草便冒出了一簇簇的新芽，让人喜不自禁。这是艾草移植的最好时机。我用小铲把艾草根挖出来，分成几份，在房根下种上。随着“春风又绿江南岸”，房根下长出一排绿色的精灵，随着春风舞动，在艳阳下生辉。

　　时光浅浅，岁月无痕。到了农历五月，艾草长到一尺多高，我家的院子里，已是“日暖桑麻光似泼，风来蒿艾气如薰”了。我把艾草割下来，学着别人家的做法，在门楣上挂上一把，其余的晾干后拿到小铺去卖，换回了好几本小人书呢。夏天蚊虫肆虐的日子，弄一把艾草点在屋子里，微醺的异香，果然把蚊子驱赶得无影无踪。从此，我爱上了艾草！

　　据《本草纲目》记载：“艾叶能灸百病”，故又被称为“医草”。我上小学时有次崴了脚，母亲就用煮好的艾水让我洗脚，很快就消肿了；妻子怀孕时胎位不正，医生给开了艾草，让用它熏脚指头，果然见效。长大后进了城，我就很少接触艾草了，但艾草留给我的记忆，一直难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