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代梨园人 共织川剧梦

一代名角左素芳。

眉山市非物质文化遗产、东坡川剧第五代传承人陈红。

　　眉山网记者 陈燕利/文 张忠苹/图

　　“那时候，一个剧团演员，可是很风光的。小到出场时的一个眼神，大到在台上的一招一式、一个转身，都是非常有讲究的。”曾经，在眉山川剧团内，每个月总会有几位川剧爱好者齐聚一堂，演绎《白蛇传》等经典川剧。而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老师——东坡川剧第三代传承人左素芳。

　　生于1931年的左素芳，从小拜师学唱川戏，能演花旦、奴旦、刀马旦、青衣、老旦，作为眉山川剧团副团长的她，见证了川剧团的兴盛。近日，记者见到了东坡川剧第五代传承人陈红，作为女儿的她讲起了母亲和川剧的一生情缘。

　　回首当年 不停歇的川剧梦

　　“因为母亲的缘故，我的童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剧团度过，看戏几乎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事情。”54岁的陈红告诉记者，在那个年代几乎人人都爱川剧，而自己也受影响，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川剧演员。

　　在陈红的记忆里，母亲的戏路宽广，在舞台上塑造了众多不同身份、不同地位、不同性格的各类形象。“她在传统戏《春草闯堂》一剧中塑造了一个天真活泼、伶牙俐齿、机智灵活的相府小姐贴身丫环春草。”陈红说，现在老一辈的提起这个角色都说母亲把一个小丫环演得活灵活现，一手一足、一讲一唱深得观众好评。

　　“我母亲在熟练掌握技法程式的同时，更注重刻画人物的内心，摸索出具有自己特色的独特表演风格。”陈红说，母亲时常告诫她的徒弟们，要勤练功，在舞台上才会有真功夫；念唱做打、四功五法缺一不可，才能塑造不同性格、不同身份、不同地位的角色。”

　　左素芳是这样说的，也是这样做的。

　　采访中，记者了解到，在样板戏《红灯记》中，左素芳扮演李奶奶。在“痛说革命家史”一折中李奶奶是重头戏，有两大唱段和两大讲段。“‘讲是君王唱是臣’，我母亲的台词要充分的掌握力度、轻重、缓急，不能有丝毫的差错。”陈红说，这可难坏了没有文化的母亲。

　　为了演好李奶奶，左素芳只有迎着困难上，除了请教老师、导演，她一有空就泡在排练场，带着感情反复演练50多句、400多字的台词。并在剧本上标注符号：哪句要慢、哪句要快；哪句音要高，哪句音要低。凭着对艺术的一丝不苟，左素芳塑造的李奶奶获得了极大的成功。

　　主动让位 为川剧培育新血液

　　在剧团期间，无论身处什么环境，坚持练嗓、练功是左素芳长期的习惯。厚重的艺术积累和锲而不舍的艺术追求，最终转化为丰硕的艺术成果：她的一台大幕戏就可以演几个月，而且场场爆满，有些资深戏迷甚至每场都看。

　　陈红告诉记者，为了替剧团发展培养新生力量，母亲主动让位，将自己在舞台上多年塑造的拿手戏让青年演员担任主角，自己则不厌其烦给他们排戏、说戏。

　　20世纪80年代，传统戏重新登上了戏剧舞台，在没有剧本和资料的情况下，左素芳积极投入，通过不断挖掘、整理，排练演出了《谭记儿》《堂会三拉》《四下河南》等戏，并且到成都、重庆以及各乡镇巡回演出。

　　“因长年累月的随团辛勤劳作，积劳成疾，母亲患上了高血压、风湿性心脏病、脑血栓等疾病，此后一直瘫痪在床。”陈红说，即便是这样，她还时时关心着剧团，问到哪里演出，排没排新戏。“足见她对舞台的不舍，对艺术的不舍，对观众的不舍。”

　　1995年，带着对川剧的不舍和热爱，左素芳离开了人世。而传承川剧的夙愿就落在了女儿陈红的身上。

　　矢志不渝 满腔热忱推川剧

　　“以前川剧团演员就像电影演员一样是很风光的职业，能够进剧团、穿起戏服是一种荣耀。”陈红说，当年川戏锣鼓一响，周围的戏迷听着声就从四乡八村赶来，演员在台上卖力唱、做、念、打，他们就在底下泡一杯盖碗茶，摆上碟炒花生、盐瓜子，一边品着，一边嗑着，一边赏戏，好不热闹。

　　但随着戏曲大环境的变化，川剧渐渐被“边缘化”了，这让她觉得很无奈。“要让东坡川剧很好地传承下去，并得到广大的市民喜欢，就需要有好演员。但现在东坡川剧团具有戏曲功底的演员最小也快要接近50岁了，剧团已经快30年没有招收戏曲人才了。我肩负着东坡川剧传承的责任，但这样的人才断档，让我很忧心。”谈到东坡川剧的传承，陈红说。

　　尽管目前有诸多困难，陈红还是致力于川剧艺术的传播，积极推广川剧，并利用心连心艺术表演平台，让川剧在创新中得到发展。“我一定会继续唱下去，在舞台上为观众展示川剧的魅力。”采访最后，陈红表示，母亲和她与川剧的情缘注定要持续一生，她也将用实际行动把川剧这门自己热爱的艺术发扬光大。